第三章(3.0)
世界上所有的偶然都是由必然所構成的。
第三章(3.1)
「不多休息一會嗎?」冬問著已經起身坐在瀑布旁的霽月。
「坐在這裡也是一樣的,」霽月看著從瀑布上滑落到水池裡的奔流著的水,「有天照大神和月讀尊的加護,再加上這裡可是靈脈匯集的地方,而且。。」沉默了一下,「同時也是我的靈屬地,力量補充的很快的,別擔心了。真的好久沒有回來了。」眼神順著水的流動方向看過去,環繞著整片宮殿的水就是從瀑布流下來的。
「是阿,」冬說著坐在靠近霽月不遠的地方。「很難得這麼輕鬆,」順著霽月的眼神看著整片宮殿。
「不好好在屋子裡面休息,跑出來這裡做甚麼?」夏怒氣沖沖的,「難得這麼輕鬆!」
「我覺得,你們兩個好像兄弟」避開夏的問題,霽月笑著調侃了夏和冬。「說的話還真像。」
「是阿,我們是兄弟呢,」冬笑著看著怒氣沖沖的夏,「好兄弟,過來一起坐。」對夏招了招手。
夏依舊很不滿,不過沒有拒絕冬,隨著冬的手勢落坐在靠近水塘一塊石頭上。
「雪呢?喜歡他的住所嗎?」霽月開口問,昨天回來就被強迫躺在床上休息,根本沒有機會看照雪。
「在休息吧,這麼遙遠的路途,也夠累了。」冬回答。「他的住所在我的旁邊,真會挑呢,」輕聲笑,「那裏可是有僅次於你住所的最棒風景。」
「風景的確很不錯,」一個二十歲左右,穿著長袍式的異國服裝的男性從樹旁突然冒了出來。
「不多休息一下嗎?」霽月問。
「呵,我想要多了解一下這個國家,」雪笑著,指指自己,「再說,如果沒搞清楚就打扮成這樣出去,不如變成一隻狗還比較方便。」倚在樹幹旁。
霽月和冬輕笑,夏也覺得有趣,嘴角微勾。
「不過,昨天讓那兩個式神知道我們今天晚上的目的地,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雪偏過頭問著冬。
「這是有必要的,不是嗎,月?」冬自信滿滿的回答,跟隨月的歲月已經用指頭也數不清,沒有必要出手卻出手了,想必有一定的理由。「不過昨天那個人是怎麼回事?背負重罪的汙濁,卻有清冽的神氣加護。另外的那兩個式神也沾染了血腥吧?」充滿疑惑的看著月。
「是受到貴船祭神和道反大神加護的天狐親族,」霽月看著水面。
「血液已經覺醒了嗎?」夏問,昨天晚上只顧著照看霽月,倒是沒有多留心。
「是阿,至於式神。。。」
霽月的語音未落。冬就接著說下去,「說到這個,我昨天從篁大人那裏聽到一個有趣的消息。在我們離開這裡的這一段時間,都城培養出一個很厲害的陰陽師和他的繼承人。很多年前,那個被篁大人稱為當代第一的老人,招喚出十二個神將,名字是依照六壬式盤上取的,是依照人的願望作為形象而誕生的異界精靈,嚴格來說,是神的眷屬。」看著霽月,停頓了一下,「據說唯一的規範是不得傷害人類。」
「那個白色的式神沾染的血腥很濃重,恐怕是觸犯了好幾次規範,不會有事吧?做為對手,可是很可怕的。」夏抱怨著。
「會有甚麼事情?」雪有疑惑。
「觸犯了規範,內心會一點一點被黑暗侵蝕,如果沒有加以注意,會變成。。。」霽月微微瞇細眼睛,聲音帶著悲傷,「惡魔。」
「這樣阿。」雪的視線也調往水面。
「不過這樣也不構成出手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甚麼?」冬問。
霽月沒有馬上回答,其他三人的視線往霽月身上集中,只見霽月望著水面,好像水面有甚麼東西值得觀察似的,沉默了非常久的一段時間,小小聲的說,「找到了。」
「找到了?」三人同時發出疑問。
「是那個嗎?」夏突然想到。
「是阿。」
「白色的式神?」冬接著反應。
「找到甚麼?」雪滿懷疑惑,心想其他的兩位夥伴怎會知道是找到甚麼。
「是尋找了很久的聲音的主人,」霽月做了解釋。
「若是根據冬的講法,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找不到了,」夏看著霽月,「是因為待在異界的關係,氣息消散了。」
「這就是理由嗎?」冬覺得不太對勁,在沒有將相關的因緣查清楚之前,霽月是不會任意出手的。
霽月保持沉默,只是看著水面,過了一會,霽月突然站起來,「都去休息吧,晚上去貴船看螢火吧,這個季節,一定很美」望著在不遠處的貴船山頂。
「星辰的意志阿,」夏做了結語,隨即扶著霽月回到屬於他的殿閣。
「我們也去休息吧,晚上去看美麗的螢火,」冬沒有再詢問,只是催促著雪去休息。
「嗯。」雪也沒有繼續追問,就跟冬一起轉身回到居所去。
第三章(3.2)
「晴明,」小小的白色妖怪大踏步的走進房間內。「你看到了吧?昨天晚上。有甚麼看法?」
「還不好說,」老人從式盤前抬起頭,「占卜不出任何異狀,」摸摸鬍子。
「是嗎?會不會是跟風音那時候一樣,有人妨礙?」帶著複雜的眼神開口。
搖搖頭,「不,沒有有人妨礙的感覺,倒是像占卜不存在的東西,得不到任何的結果。這還是第一次呢!」
「使用法術很強大,不過,卻感受不到靈力的氣息。就連那兩隻天狗和另外的那隻黃色的狗也是,明明感覺的到是妖異,也知道招式與妖異的種類,卻沒有感受到明顯的氣息,就好像是被甚麼東西遮住了一樣。真不痛快。」小怪雙腳站起來,抱著前足說明昨天晚上的感覺。
「是阿,六合也跟我這樣報告。」心裡想著,唉,行為越來越像小動物,生氣的時候毛還會倒豎,跟那個冷淡的神將騰蛇完全不搭,這樣的情形是好嗎?還是不好呢?
小怪發現晴明正盯著他看,「怎麼了嗎?」
「昌浩呢?」馬上狡猾地轉移話題。
「在吃早餐。」眼神變的很柔和。
「是嗎?」
晴明正還要說些甚麼,就聽到昌浩在找小怪的聲音陣陣傳來。
「在找你了,去吧,還要拜託你多費心了。」
「我會的。」說著就離開晴明的屋子,邊大聲的說,「唷,昌浩,才一下沒看到本大爺就急著找阿,果然沒有本大爺不行呢。」
遠遠的聽到昌浩的聲音,「要出門了,再不走會遲到的。」
房間裡一陣藍光閃過,一個藍髮長相清秀的男子倚在牆邊「沒問題吧?」眼神看向門外。
「沒想到宵藍也會關心紅蓮,」老人打開扇子微微的遮住臉,可以看到出來臉上有著笑意。
「我才不是說他,」青龍不快的反駁。
「那是在關心昌浩囉?」
「哼,只是覺得那個半調子又會惹出禍來,到時候又要你去收拾,」藍光閃過,人影又消失了。
「真是不坦率呢,」苦笑,「不過到底會怎麼發展呢?」又坐回式盤前開始思考。
第三章(3.3)
恭敬的把酒放在神社的祭壇前,啪啪,雙手擊掌後合十,「這段時間要請您多多照顧了。」
貴船本宮旁的船型石落下了一個人影,「好久不見,霽月」
輕聲笑著,「這段時間您過的好嗎?」戴著市女笠的霽月拱手作揖。原本覆蓋住臉龐的垂絹正分開用繩子繫在左右兩邊,繩子末端各有一個鈴鐺,但是微風吹過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露出的臉龐看起來非常的年輕,大概是只有十五歲左右的女性。
霽月拿起原本放在神社祭壇前的酒,遞出去,「這可是冥府的酒,人界是喝不到的。暗淤之神阿。」
「是嗎?那我可得好好嘗嘗。」高龗神接過酒,「還有,稱呼我為高淤吧,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高淤之神。」
拿起酒杯遞給霽月,「也喝一杯吧?」
「請您不要這樣,」冬從旁邊接過酒杯,「年齡太小了,不適合喝酒呢。」
「唷,還是這麼保護你阿」調侃著霽月。
「是阿,誰叫我老是做讓他們擔心的事情,」無奈的笑著。
夏從旁邊一把扶住,眼神帶著怒氣。才經過長途的跋涉,不要說旅程中靈力的消耗,昨晚還幫了那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人類一把,更讓人不高興。
高龗神笑著看夏的舉止,「的確呢,那邊那個是?」指著站在一旁的雪。
雪踏上前,「初次見面,還請您多多照顧。」
「又收留了奇怪的妖異,沒看過呢,是從異邦來的?」
「是的,是異邦的天狗,」恭敬的回答。
霽月突然微偏了一下頭,伸手將垂絹分開左右兩邊的繩索解開,垂絹隨即又蓋住了容顏。
高龗神微微瞇細了眼睛,「還真敏銳。」
霽月只是苦笑著,沒有回答。
沒過多久就見到昌浩和已經變回真身的紅蓮以及從隱身狀態現身的六合走近船型石,向高龗神做了一個揖,目光隨即落在霽月一行人身上,礙於高龗神在前,不好開口。
高龗神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有甚麼事情嗎?安倍的孩子阿。」
「是,來這裡看螢火,想先來參拜您,」昌浩眼光注意著霽月,一邊回答問題。
高龗神的眼神在昌浩和霽月兩邊打轉,輕聲的笑,「是這樣嗎?」
第三章(3.4)
昌浩正想要繼續開口,霽月卻突然出聲,「這段時間就請您多多關照,如您允許,請讓我們在貴船待一會,貴船的螢火每次來看都很美呢。我們就先告辭了。」
高龗神轉向霽月,「這麼快就要走了,還沒開始聊呢。」
「預計會在這裡待上很長一段時間,會常常來找您的,」霽月轉身面向昌浩,「也請您多多照顧,」趁著昌浩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我的名字是月,如不嫌棄,可以這樣稱呼我。安倍昌浩大人。」
「為甚麼你會知道?」紅蓮聽到霽月喊了昌浩的名字非常的吃驚,眼神突然變得冷淡而兇狠,警戒的對著霽月。跟在昌浩和紅蓮身後的六合也蓄勢待發。
「還真不把我放在眼裡,」高龗神手轉酒杯,帶笑意看著紅蓮和六合,但是卻只感受到一陣冰冷。
紅蓮和六合只好暫時收斂,但是對霽月的戒備還是沒有鬆懈。
「那麼我們就告辭了,高淤之神。」霽月向高龗神行了一個禮,夏、冬跟雪也跟著行了禮,四個人就從船型石旁離開。
紅蓮和六合礙於高龗神在場,眼睜睜看著霽月一行人離去。
高龗神饒有興致的看著昌浩,昌浩這時才從呆愣的狀態恢復,「也請允許我們暫時待在貴船,欣賞螢火。」
「是嗎,不過,別破壞這美麗的螢火唷,安倍的孩子阿,」很明顯的警告,隨即拿著酒從船型岩上消失。
目送著高龗神離去,昌浩才鬆了一口氣。最後的威壓讓昌浩有點喘不過氣來。
「叫做月嗎?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的名字給我,而且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呢?」昌浩覺得非常疑惑。
「除了這個以外,你不覺得奇怪嗎?」開口的是紅蓮,「完全看不到垂絹下的臉,還有那三個式,明明知道有很強的力量,不過卻沒有對等的感覺,這到底是?」
「的確完全看不到呢,我還以為是我的夜視術失效,以神將的視力也看不到嗎?」回頭用眼神詢問著六合。
六合搖了搖頭。
「他們說會在貴船待一陣子,要跟去看看嗎?」
「嗯,時間還早,去觀察一下。」
紅光閃過,變回小怪的紅蓮跳上昌浩的肩膀,「走吧。」
第三章(3.5)
是印跡,從一踏入貴船的結界就感受到了,帶著那個聲音的印跡。
在貴船本宮的附近,印跡更是明顯了。
這裡是回憶之地嗎?
霽月看著鴨川的水靜靜的思考著。
屏氣凝神,像是在觸摸甚麼東西一樣,伸出被布條層層包裹著的雙手,探出垂絹之外。
明明只有微微的屬於夜晚的風吹過,但是在霽月的腳下卻形成了一陣氣流的旋風,用比微風更快的速度旋轉。
靈氣外放著,探詢著,順著烙有聲音的印跡。
船型石旁,無力的聲音,無能為力的聲音,不知道如何才能挽回寶貴事物的聲音。
願意付出自己的所有,想要交換的是甚麼?是靈力?還是原來的平靜生活?
帶了些許的怨恨,卻因為男孩說要原諒,所以即使心破碎了,也要原諒嗎?
不能扭轉命運的聲音,無力的聲音。
那雙手,是同伴的手吧,提供扶助的雙手。
苦笑著的聲音,體會到自己從沒求助過的聲音。
時序是夏季,一陣笑聲,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的笑聲,也是在鴨川旁看螢火嗎?
聲音非常的高興,也非常的滿足,是因為看到甚麼呢?
看到美麗的螢火嗎?還是看到誰的笑容,所以也跟著高興呢?抑或是滿足於這樣的平靜?
高興的,愉快的,歡樂的聲音。
六花飄落的季節,帶著不捨的聲音,男孩困難的在雪中行走著,腳不時因為身體的重量而陷落在雪裡,不捨得男孩這麼辛苦嗎?
悲痛的聲音,即將要失去男孩了嗎?好痛,好痛。
是失而復得的快樂嗎?但是為什麼那麼悲傷?被挑起了過去的記憶?
暫時得到安撫的聲音,在男孩的懷中,還有那被中斷而沒有說完的絕望話語,被暫時寬慰的心靈。
再遠一點,無論自己受了怎麼樣的傷害,都要幫助、守護男孩完成願望嗎?
貴船本宮前以身相護的、保護著貴重的寶貝的聲音。
啊,啊,男孩第一次真正受到同伴肯定感到自傲的聲音,帶著成長的喜悅的聲音。
悲鳴,要失去寶貴的東西了嗎?力量失去控制了嗎?又要因此犯下禁忌之罪?然而又因此苛責自己?喊叫著悲痛的聲音。
被阻止了,從那個深深的、黑暗的、冰冷的、孤獨的地方被帶了回來,染上了一絲絲溫暖的,自責又自我厭惡的聲音。
咚,咚,愚蠢人類將汙穢之氣帶進純淨靈氣的貴船,小小的男孩在樹下哭泣著,被綁住了,動不了,不停哭泣著。安慰男孩的聲音,即使不能被男孩看見也要安慰他的聲音,一遍遍說著安慰話語的聲音。
還有男孩再度來到貴船,回憶起幼時經驗,感到無法動彈,又再度被聲音安撫。
一直一直守護著男孩的聲音。
充滿回憶的貴船之山,深深的烙著鮮明的印記。
第三章(3.6)
唯一的願望,是想要保護著、守護著那個男孩嗎?
以微薄的神之力想要撼動星辰的意志嗎?
因為這樣自己才會出手保護了那個孩子嗎?
真是棘手。
霽月嘆了氣,將雙手收回,隨意交握著,眼神看著在鴨川上飛舞的螢火。原本的氣流漩渦也停止了,只留下屬於夜晚的微風吹拂著。
夏正站在霽月附近的樹的樹梢上,從高處俯看著霽月的動向,還有觀察四周的情形。
冬跟雪則是分別站在霽月附近,看著鴨川的水和紛飛的螢火,也同樣戒備著。
「可以打擾一下嗎?」昌浩小心翼翼的靠近,謹記著高龗神的吩咐,不敢太造次。
小怪坐在昌浩的肩膀上,尾巴甩啊甩的,不是很高興。
夏從樹梢上跳下來,站在霽月的旁邊,眼神也不是太高興的盯著昌浩,「該回去了。」
冬憑空變出一把摺扇,在手上晃啊晃的,似乎是在警告別出手。
霽月回過頭看著昌浩和小怪,「星辰正在黯淡,如果是您的力量的話,或許可以守護吧,白色的式神大人啊!」
「甚麼意思?」小怪馬上出口反問。
霽月保持沉默。
「告辭了,」冬接著小怪的話末說,揮動手中的摺扇,一陣強風颳起。
小怪差點被突然颳起的強風從昌浩的肩膀上吹落,只能緊緊抓著昌浩的狩衣。昌浩和六合都來不及反應。等到風停下的時候,已經不見霽月一行人的蹤影。
「又讓他們逃了,」小怪忿忿不平的踏著昌浩的肩膀。「還說了不知所云的怪話!根本就是。。。。」不停的抱怨著。
「是阿,」昌浩勉強忍住小怪的怪力大踏,心裡想著,這真的是那個冷靜的神將紅蓮嗎?形體不一樣連行為也不一樣,難道是雙重人格?但是仍沒有把這個一直以來的疑惑說出口,「應該沒有甚麼惡意吧。」
突然想起那年敏次大人告訴他有失物之相的時候,自己的漫不經心,結果卻差點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失去了才在悔恨為什麼沒有好好的珍視相處的時光。昌浩轉過頭看著仍在生氣的小怪,「小怪。」
「昌浩,怎麼了?」突然被叫到名字的小怪停下動作,看著昌浩。
「很久沒有一起來看螢火了吧,既然都來了,不如就好好的放鬆心情欣賞一下,其他的事情就先放在一邊如何?」手做出把甚麼東西擺到一旁的動作。
雖然不知道又會發生甚麼事情,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好好把握相處的時光。
「也是,」紅色的大眼充滿著溫柔,夾雜著一絲的戲謔,「可惜彰子公主沒有來,不然應該會更完美。」
「有小怪跟六合陪著我,我已經很滿足了。」滿滿的笑意。
聽到這句話的六合,黃褐色的眼睛在深處閃耀著金色的光輝,微微的笑著。
沒有預期會聽到這句話的小怪,紅色的大眼睛閃耀更加的柔和的光芒。現在如果其他的神將看到一定會不相信吧,號稱十二神將最凶的凶將騰蛇也有這麼溫柔的神情,抑或是會說,只要昌浩在旁邊,連神氣都柔和起來。
只有一點是無庸置疑的,這個人類的孩子,是自己最重要的,最珍貴的寶貝。
第三章(3.7)
輕鬆的落地。
霽月的身形微晃,夏的眼神變的更加的深沉,總是這樣不考慮就亂來。
雪眨眨眼睛,「去休息吧,不然有人要抓狂了,」指指已經快要爆發的夏。
夏一把抱起霽月,頭也不回的大踏步走了。
「不過還真是方便呢,一下子就到了,」雪看向一旁的冬。
「呵,因為很近,如果是比較遠的距離就沒辦法這樣了。」
雪隨意的坐在宮殿入口平台旁的石頭上,眺望著不遠處的貴船,和更遠的都城。冬還是保持站姿,輕扇著手中的摺扇,隨著雪的目光看著。
「都城的土地主人是剛剛的神祇?」雪問。
「嗯,先去參拜取得許可,才能在土地上使用完全的力量。」冬回答。「那可是在這個國家地位排名前五的神祇。」
「是嗎?」
「也去休息吧,暫時不會離開這裡,」冬笑了出來,「因為有人被禁足了。」指指霽月的殿閣方向。
「嗯,你呢?」
「趁這段時間,要做些調查,」看著整座宮殿,「的確很久沒有回來了呢。」
「對了,」雪突然想起。「那個白色小妖,就是那個高大的青年嗎?還真讓人難以相信,纏繞在他身上的是地獄的業火吧,感受到一股和白色小妖時完全不同的,令人恐懼的氣息。」
「會害怕嗎?」
「倒是不會,不過果然需要好好休息了,」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張開又握起,張開又握起,「你們都清楚的看見他的原本的力量,我卻。。。」沒有把話說完。
「呵,月和夏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會知道的,至於我,他身上地獄業火的氣息,對於我來說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冬想起往事,「淪入天狗道的時候,可是天天被地獄業火燒灼的。」
雪看著陷入回憶的冬,也沒有再說些甚麼,只是悄悄的走開,把空間留給冬。
※
到底是甚麼意思?小怪百思不得其解,確認昌浩已經入睡了,悄聲的從門縫中鑽出,站在長廊上看著天空的星星。
屬於昌浩的星宿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更沒有暗淡的跡象,但是畢竟自己不是全能的,還是讓晴明占卜看看比較妥當。六合應該也已經向晴明報告了。
抑或者只是胡言亂語呢?是自己太認真了嗎?那個小姐到底是誰?似乎跟高龗神很熟。又怎麼會知道昌浩的名字呢?小怪坐在長廊上苦思著。
「在想甚麼?」一陣光芒閃過,響起一個女聲。
「勾」
「事情我已經聽六合說了,真的很奇怪呢,」勾陣盤腿落坐在小怪的旁邊。
「晴明那邊怎麼說?」
「不管是星相或是占卜都沒有異狀,」勾陣摸摸小怪的頭,「應該不需要擔心吧,再說還有我啊,放心吧。」
小怪抬起頭看著勾陣,一臉不爽,「我說勾啊,我就這麼像小狗小貓嗎?」甩了甩被勾陣摸亂的毛髮。
勾陣只是笑著,沒有對這個問題做出回答,的確很像呢,不過這句話只有留在心中沒有說出口。「貴船的螢火怎樣,很美吧?」很明顯的轉移話題。
「下次要一起去看嗎?」小怪把視線轉向滿天的星宿。
「也是不錯的建議。」勾陣嘴角微勾看著天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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