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0)

 

內心擁有強烈願望的人,

 

該走的道路自然會在他前方顯現。

 

第三章(3.1)

 

除了一般人之外,做為官吏的人或仙均有地位之分:王、公、侯、伯、卿、大夫、士等七種,而伯又分伯和卿伯兩種。

 

大夫和士則分為上中下三種官位,合計十二個官位分別由有地位的人擔任。國府所提到的伯,大致上說的就是卿伯,比卿伯更上位的伯只有飛仙。

 

王,是仙人,入了仙籍的王,等同於死過一次後成仙,所以一旦放棄仙籍也就等同於放棄自己的性命。正確的說法,王入的是神籍,若非失道,只有退位-放棄自己生命這個方法才能去除王的神籍,如同慶東國的前任女王一樣。

 

地仙,指的是在國王底下做事的仙人,由國王賜予、任免仙籍,是在國王底下做事的仙人,國家的官吏就是這類的例子。這類的仙人是常世中的仙人人數最多的,也是實際參與國家運作的人。

 

飛仙,分為兩種,一種是由國王所任命,相對於參與國政的地仙的仙人。與國體無關,只是可以長生不死的人,承繼仙籍,每年從國庫領取費用。這類經由王的敕封而昇仙的飛仙屬於卿伯。

 

而服侍、追隨這類飛仙的仙人,仙籍亦是由君王所賜予,就地位而言,則在上士以上、卿以下,地位比國府的下官還高。

 

另外一種飛仙,指的是憑著自己的力量,自力昇山的仙人或是自願發誓要當仙人的,而不是由國王指派或服侍國王的人,以蓬山的女仙為最佳例子。這類的飛仙擁有伯位。

 

擁有伯位的飛仙只有於五山工作的女仙男仙,以及自力昇仙的仙。也有人特別把這些人稱為仙伯。

 

而名字安有『老』這個字的飛仙就是指自力昇山的仙,以慶東國的一位被稱為老松的飛仙為例,憑自己的力量昇山而當上飛仙,沒有洞府,又稱之為松伯。

 

飛仙不過問國政、國家也不過問飛仙之事,這是一向的慣例。

 

仙籍和神籍不一樣的地方是,仙籍可以隨時登錄、放棄,可以選擇當或是不當仙人。

 

【以上資料取自小野不由美 十二國記各集整理】

 

紅袖站在一處高台上,倚著欄杆,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

 

第三章(3.2)

 

昨天原本是想趁著風漢離開,師傅們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和青衣到藥鋪去看診一邊償還先前所拿取的藥材的錢,一邊替人看診以借機累積更多實務的經驗。

 

不過這個如意算盤,卻被師傅們突然回來打亂了。

 

兩個師傅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那麼也就是在戴國沒有找到失蹤的虺,甚至沒有找到蛛絲馬跡嗎?

 

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呢?

 

在聽見自己和青衣得到藥鋪工作償還藥材的理由之後,師傅們雖然沒有多問甚麼,不過似乎在趕時間一樣,要自己到界身去提領一些銀兩出來先去償還,就從關弓城門離開關弓了。

 

接下來,在離關弓城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分別讓自己和青衣和師傅們坐上了已經在那裡等候的玈和玄來到了這裡。

 

這裡是師傅的飛仙朋友在靖州靠近慶國這端的洞府裡的一個僻靜的院落。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事先連絡過了,總之替自己、青衣和師傅開門的僕役沒有多說甚麼,也沒有表露出驚訝,而是很快地引導一行人來到這個院落休息。

 

玈和玄也在自己進到院落後沒有多久,也跟著進到院落裡來休息。

 

畢竟黑騶虞實在太罕見,若是在人前任意的曝露會造成不小的騷動,到時可就真麻煩了,所以玈和玄一向是和自己、青衣、師傅分開行動的。

 

平常的玈和玄的進餐除了靠自行打獵、師傅們準備糧食之外,有時候會像這樣到師傅們相熟的飛仙處休息。但,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紅袖又想起那個挺身而出保護自己和青衣而受傷的男子-風漢。

 

身上穿的衣料名貴,看上去雖然吊兒啷噹,不過眼底深處卻是非常認真,擁有凜然的氣勢,絕對不是僅止於一個的仗義執言的普通人。

 

擁有的那把劍,毫不起眼,但卻是名貴的冬器,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拿得到的,也不是普通握有官方批准可以販賣冬器的架戟會販賣或是可以販賣的冬器。

 

那是國府的冬器吧?

 

風漢應該是甚麼地方,甚至是雁國的達官貴人,這是自己唯一能夠得到的推論。

 

第三章(3.3)

 

還有,雖然沒有實際與太多的官吏有過直接與實際上的接觸,僅能憑藉著對方所散發出的氣息與氛圍判斷對方的來歷,不過直覺強烈的青衣也是這麼覺得。

 

究竟是誰呢?

 

或許也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了吧。

 

總是在十二國裡漂流,總是在黃海裡來去,就算是在師傅們的宮殿之中仍有許多事情需要學習,難得能夠這麼悠哉、這麼清閒,紅袖從高台上看著下方的情景,輕哼著聽不出詳細歌詞的小調,繼續任由想像與思緒馳騁。

 

 

「按照方向看來,應該是在距離戴不遠,但偏南方的國家。」那是茈玗師傅清脆的聲音。

 

紅袖和青衣踏進房門前,聽到茈玗和蔚軒正在交談、討論著甚麼。

 

「找到虺了嗎?」紅袖發出疑問。

 

「還不清楚,到目前為止只是推論而已。」回答的是蔚軒。

 

這個院落已經被這裡的洞主下了命令,除了師徒四人之外誰也不會進來,就連僕役也只是把每天的食物、食材放在門口就必須離開。

 

所幸洞主的命令並不會有人違背,也不會有人有那個好奇心去探究這幾位客人的身分。

 

所以不需要提防隔牆有耳,或是有不應該聽見的人聽見對話的可能性。

 

僕役們只知道,偶爾這四個人會來拜訪自己的主人。

 

一開始其實覺得有點奇怪,畢竟普通的朱旌怎麼會和身為飛仙的洞主如此的相熟,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眼前的四人都沒有變老,自己就知道了,對方也是仙人,或許是哪裡的飛仙喜歡到處周遊吧。

 

現在的洞主是由梟王任命的飛仙,所幸,飛仙不干預國政,而國家也不干預飛仙。就算殘忍如梟王,也沒有殺害自己任命的這個飛仙。

 

也所幸,仙人就算是不吃不喝也可以活著,除非頭被砍斷才會死去,所以當雁國陷入折山的荒廢情形時,洞府裡的人都存活了下來。

 

現在的延王繼位時,洞主將所藏的財富無私地捐給了那時正待復興的雁國,所以和現在的君王之間的關係也算融洽。

 

沒有像其他飛仙一樣奉還自己的仙籍一直活著的主人,沒有像其他飛仙一樣消失了蹤跡,就好像在守候甚麼一樣的主人,總是在這四個人來訪的時候才會露出笑意。

 

第三章(3.4)

 

不過比較奇怪的是,身為飛仙的主人,以地位來說已經相當崇高,不過卻對那兩個比較年長的人異常恭敬,這是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

 

自己對這件事情並不想深究。

 

這麼長久的歲月相處下來,身為洞主的主人對待手下的僕役都十分地好,沒有犯甚麼大錯是不會輕易動怒的。

 

唯一一次看見洞主生氣,是這四個人第一次來訪的時候,自己的一個同伴不顧洞主禁止進入院落的命令,擅闖院落。

 

剛踏入院落就被發現了,洞主當下立刻請君王剝奪他的仙籍,逐出洞府、並請君王降罪於那個僕役。

 

從此之後,那四人來訪時沒有人再犯那個禁令。

 

除此之外,也沒有甚麼好挑剔的。

 

也因為一起度過了如此漫長的歲月,所以對於這件事情不管是對外人的三緘其口,就算是私底下也絕不議論。

 

說實話,就算要議論,洞府中的僕役人數並不多,也無從議論起。

 

洞府中的僕役扣除那位被洞主辭退的以外,總共只有三位-一個負責山麓祠堂、一個負責洞府、一個負責掌管飲食與其他雜務,多半時候甚至連洞主自己都得要動手幫忙。

 

不是沒有錢財,而是洞主非常喜歡靜謐,不喜歡人聲雜沓的吵鬧。

 

「不過我倒是聽到一個有趣的消息。」蔚軒將自己的視線看向兩個徒弟。

 

「有趣的消息?」紅袖和青衣坐到桌旁聽著。

 

這幾天不是在院落裡休息,就是在這座院落裡晃來晃去,並沒有去其他的地方。

 

師傅們倒是和洞主聊了許久。

 

「官府張貼出了榜文要找我們四個人,還有畫像和特徵描述,看來雁國不能久待,也有好一陣子最好不要路過比較好。」蔚軒爽朗的聲音隱約帶了些許苦惱的味道。

 

「被懸賞嗎?」青衣稚嫩的童音帶了嚴肅的意味。

 

「是因為風漢的緣故嗎?」紅袖溫潤的聲音也帶了嚴肅的氣息,這是唯一最有可能的推論。

 

「似乎是玄英宮裡的某位高官想要找我們。張頗,那個藥鋪的老闆是這麼說的。」茈玗回答。

 

紅袖和青衣有畫像,自己和蔚軒現在的長相則是由於太過普通,僅僅透過簡單變裝的改造就輕易瞞天過海到了藥鋪又離開。

 

第三章(3.5)

 

沒有多為難自己,甚至沒有報告官府,只是建議自己不妨接受國府的徵招。

 

「看來你們遇見了不得了的人呢。」蔚軒看了青衣一眼。

 

只能等當事者自己走出來。

 

就算是有類似遭遇的人,也不能夠對這件事情多做置喙。

 

如果青衣拒絕從那年的傷痛走出,那麼,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忙。

 

「應該不至於逮捕我們,不過如果被官府遇上,一定會先將我們待之上賓送到國府,讓國府裡的人來作說客,這樣的麻煩是免不了的。」紅袖冷靜的分析著。「不過這麼一耽擱,可能會浪費不少時間。」

 

「值得慶幸的是,大概怎樣也想不到我們居然待在飛仙的洞府裡,」蔚軒的聲音又恢復原來不夾雜其他情緒的爽朗語調,「就讓玈和玄帶我們偷渡一下好了。」看了一眼只有簡單說明,沒有多參與討論的茈玗。

 

「就這麼辦吧。」茈玗說,目光看著窗外,沒有再多作評論。

 

這裡的洞主是從虛海的那端跟著自己過來的。

 

自己和蔚軒是胎果,從虛海的這端去到虛海的那端,再從虛海的那端來到這端。

 

虛海的彼端沒有幸福。

 

不過是在那邊,或是在這邊,所想要追求的幸福,不過就是虛幻的、無法實現的美夢罷了。

 

深切的體認到這點,也不過就是那麼短暫時間的事情。

 

而窗外綻放著炫麗光芒的盈盈滿月,不管是在這邊或是那邊都依舊令人目眩神迷,依舊平靜、冷漠地旁觀這邊與那邊所發生的事情。

 

唯有這點,是這端和那端永不改變的事實。

 

 

「氣息。。。?」

 

四個人落地的地點是慶國與雁國的高岫山靠慶國側的山林裡。

 

還沒有落地,就聽見青衣這麼喃喃自語了。

 

選擇落地的地方附近有一棵野木,夜晚的野木隱隱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

 

「妖魔?」紅袖也察覺到了。

 

茈玗和蔚軒一直沒有開口,臉色卻異樣的沉重。

 

兩人交換了眼神,虺就在這裡。

 

那是在戴國時感受到的氣息,從戴國離去的虺的群體的影蹤軌跡鮮明。

 

那是往黃海的方向。

 

然而,氣息卻斷在虛海之上,靠近柳國的地方。

 

第三章(3.6)

 

是想通過柳國與雁國的邊界的高岫山下的氣脈回到黃海吧。

 

氣息斷的太過於乾淨,就像是突然蒸發一樣。

 

而這個太過於乾淨的氣息中,卻夾雜了一絲絲施術法過後留下的印記,印記的方法直指距戴不遠,但偏南方的國家。

 

夾持著妖魔是無法走太遠的。

 

妖魔和妖獸不同,一旦被人捕抓到就會立刻死亡,無法馴化,並且會引來更加凶猛的妖魔。

 

在常世之中,屏除神祇這類的存在,唯一可以理所當然地擁有、役使妖魔的是麒麟。

 

不過麒麟不是人,是擁有人和獸兩種型態的妖獸,只是在常世並不會把麒麟稱為妖獸,而是稱為擁有法力的神獸。

 

因為麒麟的存在對於常世的平衡而言是如此的重要,卻又如此的脆弱,所以才會擁有役使妖魔的能力。

 

普通的人類,就算是玄人、玄官,也頂多只被允許將妖魔封印做為各國的重寶或是冬器。

 

這點就大大不同於虛海那端的蓬萊。

 

在虛海那端的蓬萊,術師、方士、陰陽師,諸如此類的存在只要訂下契約加以降伏就可以役使妖異,不僅止於封印。

 

但在虛海這端的常世,最多就只能做到封印並加以利用他的力量這件事情,實際上要役使活生生的妖魔,除了麒麟之外,都是不合規矩的。

 

不是辦不到,只是那是對於常世國中學習玄術者的最大禁術之一,同時也需要相對強大、足夠的力量。

 

而且,據說那個術法並不會出現在任何一本書籍之中,僅僅是透過口耳相傳、師徒之間的繼任者傳承才會提到。

 

按照這個推論,知曉這個術法的人,在那年的事情過後,可以說是只剩下自己和蔚軒還有兩個徒弟了。

 

唯一的可能性,記憶之中,曾經從把這個術法傳承給自己的師傅那邊得知,這個方法是在自己來到這片土地之前,這片土地上的某一個玄人所發現、試驗成功的。

 

為了避免這個方法影響到常世國的存在,所以那一個玄人立下了這個規矩,不得以文字書寫,只能單憑口耳相傳。

 

第三章(3.7)

       

自己的師傅也是從師傅的師傅那裡這樣承襲的。

 

或許還有其他自己的師傅所不知道的學習玄術者,也知道這個方法,並將這個方法以某種的方法存留下來,而現在有人則是使用了這個方法。

 

究竟是誰,使用了這個方法,又是從哪裡得知的?

 

自己和蔚軒,甚至是兩個徒弟都不會去使用這個古老的玄術。

 

除了是禁術之外,對於從虛海的那端來的自己和蔚軒而言,這樣的玄術,其實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可以輕易達成。

 

在那邊的時候,自己和蔚軒也常常使用類似的術法。

 

那個在常世國所用來控制妖魔的方法,看起來可笑極了,所以理所當然不會使用。

 

夾持而非役使,威逼而非臣服,一旦用以挾持、威脅的原因消失,那麼對於術者、得利者或是整個國家而言都恐怕不是簡單可以解決的。

 

那是非常愚蠢的術法,不僅會讓人引火自焚,同時也會讓國家面臨滅亡的局面,兩敗俱傷的術法。

 

茈玗摸著眼前的野木樹幹不發一語,沉默的思考著。

 

「師傅?」青衣耐不住性子踏前一步,叫喚著陷入思考之中的茈玗。

 

相較之下,紅袖倒是有耐性多了。

 

紅袖正在四周察看、觀察著環境。

 

明明已經是春天了,四周的氛圍卻很奇怪。

 

屬於春天清新的蓬勃生機裡卻帶了一絲絲的陰鬱,不祥的徵兆。

 

在令艮門開的冬至時節,各國都會舉行祭典,那是所有祭典中最重要的冬至祭典,王必須親自前往郊外祭天,祈求上天鎮護國家,也就是郊祀。

 

那是因為王的職責是在穩定天地萬物、撫慰諸神。

 

這一天,聽說師傅們也會聽見,各國君王的祈願。

 

紅袖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沉默不語的師傅們。

 

第一次真正了解到師傅們的職責的時候,非常的驚訝。

 

然而若是以自己對於國家的了解與看法,師傅們這樣的存在或許是必要的。

 

管理妖魔者。

 

當自己還在國家裡的時候,曾經不了解為什麼有些國家明明君王似乎沒有做些甚麼事情,當麒麟失道、君王死去、國家滅亡的時候,妖魔出沒的情形出乎異常,自己就曾經質疑,是不是妖魔那邊出了甚麼狀況?

 

第三章(3.8)

 

不過當自己追隨了師傅們之後,這才知道,會有妖魔的異常出沒情形,多半在背後都有其不為人知的緣故。

 

就像是現在的巧國。

 

雖然麒麟失道、君王失去天命並不是甚麼稀奇的大事,但在巧國妖魔的數量卻異常地多。

 

自己不明白,所以問了師傅。

 

師傅卻說,一切都是巧國的前代君王-錯王咎由自取。

 

命令麒麟派出妖魔,跟蹤景台輔度過虛海,到蓬萊追殺那時還住在蓬萊的現任慶國女王。

 

並且在慶國女王與麒麟交換過誓約,度過虛海到了這邊的時候,仍舊派出妖魔追殺,還將慶國的麒麟-景台輔以術法囚禁,送給當時的慶國偽王。

 

若這些都不算在內的話,光是一條干涉他國內政-支持慶國偽王,就大大違反了天綱,所以現在的巧國妖魔數量異常。

 

等到新的巧國君王即位的時候,玉璽上的國姓就會改變了吧。

 

到時候,大家就會明瞭為什麼妖魔數量異常的原因。

 

紅袖的眼神黯淡,原本似平靜的冬日湖面般的眼瞳,就像是突然起了暴風雪一樣,更為深邃難懂了。

 

國姓的改變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代表君王做出了難見容於天的事情。

 

戴國從前有一個君王-代王在麒麟罹患了失道之症死去之後,率軍隊闖入蓬山虐殺女仙、焚燒捨身木,再之後,下一個戴國君王即位之後,玉璽上的國姓由「代」變為「泰」。而當時的「泰山」也為了避戴國君王-泰王的名諱,改為現在的「蓬山」。

 

不過妖魔的數量不是由師傅們決定的。

 

國家淪亡之後的妖魔數量,標準是由上天決定、裁量的。

 

師傅們只是妖魔與妖獸的監管者。

 

監管著妖魔的繁衍、妖魔的去向以及妖魔不能為麒麟以外的人所役使。

 

妖獸則是除非被人所捕捉,否則也無法離開黃海,所以雖說妖獸也和妖魔一樣受師傅們所監控,但所需注意的程度上就相差許多。

 

而已經是春天的現在,這裡明明就比雁國還要南方,草木滋長的情形卻比不上雁國的繁盛,就連夜晚野外蟲鳴也幾不可聞。

 

妖魔的氣息已經擾亂了這片土地了嗎?慶國,會因為這樣滅亡嗎?

 

紅袖把視線從四周收回看向兩位師傅們,靜待著師傅們的解答。

 

第三章(3.9)

 

「冬至的郊祀讓虺安份了一點,所以只能感受到一部分的氣息,實際的情況如何還得再看看。」蔚軒率先為自己的徒弟做了解答。

 

「還有其他的妖魔嗎?」青衣問,感覺到的氣息過於混雜,在虺的氣息之中還夾雜了其他的感覺,像是妖魔卻又不是。

 

「目前只有虺。」茈玗清脆的聲音裡帶了與平常不同的異樣情緒。

 

虛海這端的人心、虛海那端的人心,無論是哪一端,都難逃這樣的醜惡。

 

自私、貪婪的人心啊,比任何妖魔都要可怕、都要難測。

 

「目前只有虺。」紅袖思量著,溫潤的聲音提出疑問,「難道是。。。麒麟開始失道了?不過如果是這樣,又不應該只有虺。其他的妖魔應該也會夾雜著出現才對。」

 

師傅們說該回到黃海的虺失蹤了,那麼最有可能的推論,是慶國的君王失去了天命,所以妖魔才會改變原本要回黃海的軌跡。

 

虺的出現是王國毀滅的開端。

 

茈玗沒有直接回答紅袖的問題,反而問了青衣,「青衣,你覺得呢?」

 

青衣沉吟了一會,放任自己的感官探索著所感受到的氣息,「如果只有虺的話,那麼可能是因為野木有術法所造成的痕跡,所以氣息才會這麼混亂。」

 

「是幻術,一種仿效妖魔氣息與身影的幻術。就連這麼偏僻地方的野木都有幻術的痕跡,那麼其他地方的野木和里木應該也是一樣,最糟的情況,是連王宮中的路木也遭殃了。」茈玗稱許地摸摸青衣的頭。

 

比較起來,青衣的玄術能力遠遠高過於紅袖的,但在醫術上,青衣則遠遠不及紅袖。

 

蔚軒和茈玗看著兩個徒弟開始對所感覺到的氣息,搭配上剛剛的提醒相互討論了起來。

 

而夜已經到了末端,遠方的晨曦正準備緩緩地升起。

 

 

四個人的旅行。

 

從雁國與慶國交界處高岫山附近的城鎮巖頭郊外開始,四個人就像是普通的朱旌與浮民一樣旅行著。

 

按照往例,蔚師傅是說書人,茈師傅負責管帳,然後,是四個人的笛聲合奏,或是個別的獨奏。

 

第三章(3.10)

 

偶爾會分別行動:在農家打雜、將途中採集到的草藥整理好賣給藥鋪、替人看診。。。等諸如此類的活動,以換取些微的糧食或金錢。

 

在黃海的時候,還會抓抓騎獸,或是蒐集黃海特有的植物。

 

一直以來,只要是在師傅們在霍山的宮殿之外,四個人幾乎都是這樣行動的。

 

都是些不引人注目,符合平凡朱旌、浮民的行動。

 

上次在雁國救了風漢那次,純粹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要不是那把匕首上的毒若是不儘快妥善處理會造成嚴重的後遺症,自己是不會使用那麼引人注目的藥方的。

 

或許是因為那兩張自己給風漢的藥方給自己、青衣和師傅們惹來了麻煩吧。

 

依照以往的經驗,恐怕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涉足雁國了,至少直到人們遺忘為止都不會涉足。

 

不過想不透的是,那把匕首上的毒是怎麼回事?

 

連雁國也開始邁向衰亡之路了嗎?抑或是那只是單純的個別例子而已?

 

紅袖輕嘆了口氣,希望延王能夠及時發現,否則青衣的怨恨又該怎麼辦才好呢?

 

四個人在出了師傅們的宮殿後幾乎總是在一起的,除了師傅們有事情得去辦的時候之外,例如,在雁國時出了令艮門之後,又例如,把自己和青衣兩個留在關弓那時一樣。

 

自己卻是喜歡和青衣、和師傅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管是在霍山、在黃海或是在十二國。

 

那是不孤單的感覺。

 

那是一個人不會感到孤寂的感覺。

 

捨棄了過去的自己,在黃海那片妖魔肆虐之地遇見了師傅們,並且被師傅們從妖魔的口中救出。

 

奄奄一息的自己,被蔚師傅收入門下,主要以醫術的學習為主,而間或,茈師傅會教自己玄術。

 

不具備良好玄人應有的天賦資質,玄術對自己來說,在學習與使用上都無法做到像青衣那樣。

 

然而,所幸茈師傅仍舊很認真的教導自己,同時結合玄術與醫術是自己主要學習的目標。

 

紅袖倚靠在門柱上看著青衣練劍法。

 

就像是浮民或朱旌一樣,住的地方不一定,在黃海會待在師傅們的宮殿中或者是野宿在黃海裡;在十二國,會露宿郊外,會住在表演的店裡,會向民家、里家借地方住,也會像現在這樣住在租來的民宅中。

 

當是像現在一樣住在租來的民宅中暫時安身,師傅們又不在的時候,自己就會督促青衣練劍法。

 

第三章(3.11)

 

自己的劍法不敢自稱第一,但卻是自幼學習的,算算也已經經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歲月。

 

曾經自恃劍法,想要在黃海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差點被妖魔殺死,然後與師傅們相遇。

 

從那之後,自己就更加磨練自己的劍法,只是手上不再拿劍,那把現在安靜地讓師傅保管著的劍。

 

取而代之的護身竹杖,就算和冬器的刀劍相較,也毫不遜色。

 

茈師傅精心打造的護身竹杖,四個人一人一把,取自於白骨竹的芯,再加上層層的咒法一層一層加諸於上所鍛造出來的。

 

平常的時候只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竹杖,外表陳舊,看的出來經歷了非常久的風霜。

 

和笛子一起繫在腰間四處旅行,像是普通的竹杖一樣。

 

但是一旦被自己拿在手上的時候,不管是當作是武器或是只是純粹拿著,竹杖本身會隱隱的發光,這個光芒不仔細看是無法辨別的,那是竹杖上的咒法正在流轉的緣故。

 

自己曾經問過茈師傅,這樣不是會被發現嗎?

 

茈師傅卻說,所以要用自身的玄力來控制竹杖上的咒法,要如何不被發現與運用竹杖的力量,是要透過使用來訓練的。

 

第一次開始使用的時候,所發出的耀眼光芒真是讓自己無地自容。

 

在師傅們的宮殿中反覆的練習後,才總算逐漸減低那個耀眼的光芒。

 

直到現在,只會隱隱地發著光。

 

光芒從今而後也會逐漸黯淡吧?

 

直到像師傅們手上的竹杖那樣,不再發光。

 

那是能夠完整控制與運用自身的玄力的證明。

 

青衣手上的竹杖一開始也是發著強烈的光芒,不過青衣的控制力好多了,已經非常趨近於師傅們手上那個平凡無奇的竹杖。

 

姑且不論上面的咒法,白骨竹的芯本身就是很難得的材質。

 

白骨竹之所以取名為白骨竹,是因為本身有劇毒,只要碰觸到樹幹的汁液就會造成人的死亡,因其周圍總是布滿想要摘花的取藥人的屍骸而命名。

 

就算不提到本身的劇毒,周圍也總是圍繞著妖魔,白骨竹的附近,是妖魔最喜歡出沒的棲息地。

 

第三章(3.12)

 

白骨竹生長緩慢,要花好幾百年才能長成像青衣手上的高度,是就連黃海也非常罕見的植物,而白骨竹之所以珍貴,是因為末端的白色花朵,經過乾燥製成的工序之後便是治療百病、百傷最好的藥,同時也是白骨竹汁液的唯一解藥。

 

白骨竹在本體的母株成熟之後,就會開始開出白色的花朵,花期非常的短,從結花苞到完全綻放可以做為藥為止,只有短短三天的時間,錯過了就得再等上五年後的下一個花期。

 

自己當初就是想去找這個稀有罕見的白骨竹的花而遇上師傅的。

 

然而,罕為人知的是,在劇毒的汁液中浸潤成長的芯,是可以與里木、野木硬度、柔軟度相較、刀劍等的武器也難以砍斷,甚至會像里木與野木一樣在幽暗的地方隱隱閃耀光芒的稀有材質。

 

大概只有非常老練的冬官裡的玄官與瘍醫才會知道這件事情吧。

 

雖是在劇毒的汁液中浸潤成長,不過這根芯本身並沒有毒性,反而具備了趨吉避凶的獨特特性。

 

和汁液的劇毒相比之下,這或許是一種弔詭。

 

白骨竹的芯的材質之所以如此罕為人知,是因為能夠在妖魔的環繞下採集到五年一期盛開的花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更遑論還要破解擁有劇毒的白骨竹汁液後再採擷。

 

蔚師傅和茈師傅則是透過特殊的方法採擷白骨竹的芯,那是只有玄人加上醫者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不過慶國和雁國真是大大不同啊。

 

紅袖環顧師傅們所租來的屋子。

 

國祚已經有五百多年的雁,和已經多任君王都無法好好待在寶座上,現任女王即位至今只有二十八年的慶,兩國相較之下的差異實在是非常的大。

 

富饒的雁國,百姓生活安定,不管城市或是鄉村,都有整齊鋪設的石板,排列整齊的高聳建築物櫛比鱗次,是北方國家中最富裕的。

 

不是依賴礦山的玉石,也不是依賴湧出的藥泉,雖然都市大、商業活動繁盛,但實際上國家的財富大半來自於地方的收穫。

 

因為國家的寶座有五百多年的歲月沒有懸缺。

 

第三章(3.13)

 

天災、戰爭都減少,人口增加再加上努力開墾,農地擴大;農地整頓得宜,收穫豐富,還有長期國家政策的貫徹與治理,五百多年的統治與管理造就了雁的繁華。

 

相較於國家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的慶,雖然四處都在進步,不過相較之下,還是有殘破的氣味。

 

繁華的雁,是青衣出生的國家,是青衣成長的國家,是拋棄青衣的國家。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青衣才會這麼怨恨。

 

為什麼如此繁華的地方,卻又有如此深沉不堪、無法洗清的汙穢,出生在那個繁華國度享盡與其他國家較為優渥生活的青衣無法明白。

 

對於這個青衣沒有說出口的疑問,師傅們沒有回答,自己也無法完全說服青衣。

 

那是因為青衣的心中對於這件事情的答案早有定見,所以師傅們不回答。

 

那是因為青衣還無法原諒國家對於他曾經帶來的傷痛,所以就算是自己也無法完全說服青衣。

 

必須要靠青衣自己放下才行,放下對於國家的怨恨。

 

 

雁國。關弓。玄英宮

 

「還是找不到嗎?」成笙從門外走進來,看著正在批改公文的朱衡這麼問。

 

還等不及朱衡回答,坐在一旁也正在看著公文的帷湍性急地回答,「就好像是從雁國蒸發了一樣。」

 

「真的很奇怪。」朱衡贊同著帷湍的話,「那麼明顯的目標,就算是像樂俊說的一樣是住在野外好了,至少會進城吧,不過卻絲毫沒有蹤跡。」

 

「唯一的回報是有人看見有四個符合描述的人曾經出現在靖州霞山山麓附近的祠堂,似乎往霞山的洞府方向過去。」帷湍說。

 

「霞山主人辛羅君怎麼說?」成笙問。

 

霞山的洞府主人辛羅君據說是胎果,如果不是胎果至少是海客,從蓬萊過來的時候,奇蹟似地存活下來,後來由於精通樂理所以被旅行的朱旌們收留了。

 

隨著四處巡演的朱旌們來到雁國的時候遇見了那時還是普通人的梟王。

 

出於善心幫助過當時窮途潦倒的梟王,並且陪伴、協助他渡過那片妖魔肆虐的黃海完成昇山的旅程。

 

第三章(3.14)

 

艱困的昇山旅程,讓辛羅君和梟王培養出類似革命同志的情感,也因為如此,在梟王登基之後,為了感謝辛羅君的幫忙,讓原本只是普通人的辛羅君成了不參與國政的飛仙,並將位於靖州靠近慶國的狹長末端的霞山賞賜給了他。

 

謹守著飛仙不干涉國政、國家不干涉飛仙的原則,辛羅君勉強度過了梟王末年的混亂,另外一個沒有把辛羅君也殺害的原因,或許是就算是昏君也依舊對於辛羅君當時的恩情還有一絲絲的感念之心吧。

 

而現在的延王登基的時候,原本將洞府大門關閉,大家都以為已經消失的辛羅君突然出現在路門要求拜見君王。

 

現在的延王那時候才剛登基。

 

光是整治地方,使荒廢多年的國土能有豐富的的收穫就已經忙得焦頭爛耳,根本沒有時間與精力去整治那些在梟王末年利用君王無心於政務而大肆掠奪國庫中飽私囊的諸侯諸官。

 

為了填補國庫的空虛,連原本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玄英宮裡的裝飾、金銀珠寶,就連寶座上的寶石也剝了下來出售,甚至將建築物解體以出售木材與石材,還有倉庫內的所有物品,連士兵們的小刀都全部出售,才勉強維持住國家。

 

所以當大家以為消失的辛羅君來到路門前要求求見君王的時候,其實有人曾臆測過,是不是來要求延王要恢復國庫支付給飛仙的少許給付金。

 

不過出乎大家意料的,居然是捐出了所有的財富。

 

辛羅君說,那是自被梟王立為飛仙之後,在自己的洞府所在的凌雲山上所生長的珍貴果實、山谷之間的小土地上收成的作物、國庫所支付給飛仙的給付金、位於山麓田圃出租的租金還有在山麓祠堂的門前町所收到的稅金,這些零零總總的錢財扣除生活所需、僕役的酬勞後所累積起來的財富。

 

延王聽了之後,便欣然接受,畢竟對於當時的雁國而言,能夠多一分是一分。

 

記憶猶新的是,當時王上還問,為什麼要把這些財富捐出來?

 

辛羅君的回答是,在蓬萊的時候,被捲入了國家不安、動盪的局勢裡,而他最大的願望是想要生活在一個國家,一個擁有安定生活的國家。如果延王可以給他這樣一個國家,那麼這些財富也不過是他所能盡的一點微薄的力量罷了。

 

第三章(3.15)

 

然而,即便自己在梟王時就貴為禁軍將軍,但其實自己並不了解辛羅君。

 

和自己一樣少有表情的堅毅女性,大概就是自己最大的了解了吧。

 

「辛羅君說,因為聽說有笛聲吹的極為精妙的朱旌在附近,所以才讓手下的僕役通知他們到洞府中吹奏。不過當天吹奏完畢後,雖然有想要讓他們留下來,不過對方堅持要離開,也只能就讓他們離開洞府了,並不清楚他們的去向。」有些氣餒。

 

「不過真的很厲害。」成笙突然改變了話題,「雖然我對於醫術沒有深入研究,也頂多只懂得一些臨時的緊急應變措施,不過那兩張藥方確實不是普通的瘍醫可以開的出來的。」

 

朱衡和帷湍都點點頭,成笙是將軍,行軍打仗難免會遇到緊急的情形,所以略懂醫術,就連這樣的成笙也看得出來那兩張藥方的價值,可見得對方的醫術真的不錯。

 

「至於手上的竹杖,按照那傢伙的說法,刀劍居然無法砍斷,會隱隱地散發光芒,再加上樂俊說他也似乎曾經看過那根竹杖似乎和野木一樣隱隱地散發光芒。綜合這些,冬官回報的結果,應該是就連黃海也非常罕見的白骨竹的芯所製成,據說那是幾乎和里木或野木一樣的材質,不過實際上他們也沒有見過,所以只能推論,」朱衡邊將自己所蒐集到的資料和兩位同僚分享。

 

「為了查這件事情,冬官府似乎也很熱鬧?」臉上慣性擺著面無表情的成笙嘴角也忍不住微勾。

 

「騷動的程度連夏官府那也聽到了啊?」朱衡苦笑。

 

「嗯。」成笙總是毫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出現了調侃的神情。

 

「冬官長說連他都想見見開出那兩張藥單的人,還有那個如果真的是白骨竹的芯所做成的杖,他也很想見識看看。」朱衡繼續說。

 

下屬於冬官的玄官和瘍醫,對於那對姐弟擁有的技術非常感興趣,就連見多識廣的冬官長也覺得非常罕見。

 

「這麼稀有?」帷湍問。

 

「因為白骨竹的汁液有劇毒,而且生長環境的附近,據說是妖魔的棲息地,也是聚集最多妖魔的地方,所以一直以來只有看過白骨竹的花,而至於它的芯則只有聽說過,而沒有實際見過。」

 

第三章(3.16)

 

「那個慶國瑛州被稱為水若祠的祠廟又是怎麼回事?」成笙有些好奇,在常世的一般人並不會拜神,雖然也有人會供奉各式各樣的神,不過那畢竟究竟是少數。

 

朱衡正要說明,發現好像少了甚麼人似的,「那兩個主僕又跑到哪裡去了?」嘆了口氣,該不會才安份幾天又逃走了吧。

 

聽到這句話的帷湍猛地起身,招呼沒打就快速的離開房間,就像是急著要去哪裡一樣。

 

成笙和朱衡看著同僚的背影,又對看一眼,鐵定已經逃走了,還真沒見過這麼不安份的君王與麒麟!

 

每隔不久就會上演一次這樣的戲碼,而同僚帷湍每次都氣呼呼的出去又回來,然後大聲咆哮著又讓他們兩個跑了諸如此類的話。

 

留下來的兩個人並沒有跟著帷湍的腳步出去,反正總會回來的,君王這種東西,只要在真正需要派上用場的時候出現就好。

 

在那年的斡由的事件之後,就已經得到了這個無可奈何的結論。

 

不過帷湍卻依舊不甘心,非得每次都氣呼呼的才行。

 

趁著這個空檔,朱衡對著留下來的成笙說起他從冬官長那聽來關於那個在慶國瑛州被稱為水若祠的祠廟的事情。

 

那座洞府位於慶國瑛州靠近麥州附近的玄趾山山上,洞府的名稱是若水洞,離國都堯天並不遠,現在去看已經只剩下一片廢墟。

 

樓閣攤平在地上,連地上的磚道,庭園都被破壞殆盡,洞府破壞的程度,已經到了無立足之地的地方,已經遠遠超過廢墟的程度。

 

位於山麓被稱作水若祠的祠廟,現在也只剩下一片白色瓦礫。

 

洞府和祠廟正確倒塌的時間已經不可考,據說那是一夕之間突然垮掉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曾經對這片廢墟進行整理,洞府與祠廟卻依然維持著彷彿不久前剛剛倒塌的樣子,沒有長出一根雜草、沒有積累一點灰塵在這些瓦礫堆上。

 

就算是已經經過這麼長久的歲月、就算慶國曾經經歷過無數任君王的荒廢也是一樣。

 

現在只有很少數的人還隱約記得洞府的名稱。

 

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玄趾山的水若祠才是被記得的地名。

 

若是提起若水洞,反而沒有人知道。

 

而在朱旌們的傳唱之中,水若祠管理天下的玄術與醫術。

 

想要成為玄人,玄官的人必定會來這裡祭拜、想要封印妖魔,馴服妖獸的人也會來到這裡祭拜、想要獲得健康的人,也會不遠千里而來。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久而久之,大多數的人只知水若祠而不知若水洞的名稱。

 

而且和其他洞府最大的差異,應該是若水洞的洞主有兩位,不過已經像大多數的飛仙一樣不知所蹤、毫無音訊。

 

樂俊和延王所遇見的那兩個自稱做紅袖與青衣的人,和這個玄趾山水若祠的關連又是甚麼,恐怕得要當面詢問才會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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